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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学诚研究概览




               一些学者直接把章氏的“史义”等同于“别识心裁”。金毓黻先生就说:
               “章氏之所自负者,惟在深通史意,亦即孔子自谓窃取之义也。其所谓史

               意、史义,又即所称别识心裁,凡此皆申明重撰述而轻记注之旨也。”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1]
                    章学诚曾说:“吾于史学,盖有天授,自信发凡起例,多为后世开

               山,而人乃拟吾于刘知幾。不知刘言史法,吾言史意;刘议馆局纂修,吾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2]
               议一家著述;截然分途,不相入也。” 这一段话颇能道明他与刘知幾史
               学的区别。刘知幾重史法,说:“史之有例,犹国之有法。国之无法,则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3]
               上下靡定;史之无例,则是非莫准。” 所以,他力图建立一套严格的历
               史编纂学体系,以此为标准去评论以前的史书得失,让后人有例可寻。章
               学诚以“史义”(“史意”)相标榜,重在阐述史学成一家之言的宗旨和

               贵在创新的精神。章学诚认为,自唐以来,史家过分重视史法,而忽视史
               义,严重窒息了史学的“别识心裁”和创造精神,史义放绝,使史学发展

               失去了早期的那种创造力而陷入困境。要挽救史学的颓势,就必须要重视
               史义。他说:“史之大原,本乎《春秋》。《春秋》之义,昭乎笔削。笔

               削之义,不仅事具始末,文成规矩已也。以夫子‘义则窃取’之旨观之,
               固将纲纪天人,推明大道。所以通古今之变,而成一家之言者,必有详人

               之所略,异人之所同,重人之所轻,而忽人之所谨,绳墨之所不可得而
               拘,类例之所不可得而泥,而后微茫杪忽之际,有以独断于一心。及其书

               之成也,自然可以参天地而质鬼神,契前修而俟后圣。”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4]
                    章学诚强调“史义”的重要,把“史义”提高到关乎“史氏之宗旨”

               的高度,其目的在于“纲纪天人,推明大道”,这就把“史义”与史学
               “经世”的宗旨联系了起来。事实上,章学诚进行史学批评的目的正在于




               [1] 金毓黻:《中国史学史》,商务印书馆1957年版,第237页。
               [2] 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外篇三,《家书二》,第817页。
               [3] 《史通》卷四,《序例》。
               [4] 《文史通义校注》卷五,《答客问上》,第470—471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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