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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学诚“六经皆史”说的本源与意蕴




                   微焉。今无其官而有吏,是亦职守之所在,掌故莫备于是,治法
                   莫备于是矣。且府史之属,《周官》具书其数,会典亦存其制。

                   而所职一县之典章,实兼该而可以为纲领,惟其人数,而缙绅所
                   不道,故志家不以取裁焉。然有入境而问故,舍是莫由知其要,

                   是以书吏为令史,首领之官曰典史;知令史典史之史,即纲纪掌
                   故之史也,可以得修志之要义矣。                  [1]



                    所谓“府史之史通于五史之义”,实从“令史典史之史,即纲纪掌故

               之史也”的见解发展而来,可知,此种见解实本于其修志的实践。我们更
               不会忘记章氏曾自抒怀抱:“丈夫生不为史臣,亦当从名公巨卿,执笔充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2]
               书记。” 其一生际遇不是任书院之讲席,就是替基层官员编纂书志,也
               正约在“史臣”与“书记”之间,而实近于“书吏”。这充分反映了他本

               人的政治参与意识及其由此参透经义大道的自任与自信。所以,章学诚之
               解经原道虽然遥遥地根源于“三代”,其通经致用的经世趋向却踏实地指

               向当代,且深深寄寓了其一生的志愿抱负与身世感怀。是故“六经皆史”
               之说,与其说是史家的卓见,不如说是“书吏”之危言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3]



                    三、章氏“六经皆史”说的时代意义



                    我们对章学诚“六经皆史”说的了解已经触及了颇具个性的感伤情

               节,但是若不深入考察他对身处的时代与时代潮流的整体见解,则仍不能



               [1] 章学诚:《〈永清县志·六书〉例议》,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,第968页。
               [2] 章学诚:《答甄秀才论修志第一书》,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,第842页。
               [3] 张尔田认为“章氏只知六艺之为史,而不知六艺之由史而为经”是将孔子大圣人视为“抄
               胥”了:“以抄胥为圣人,宜其推大成于周公而不知孔子为万世之教祖也。”故颇表不满之意。
               (参见张尔田著,黄曙辉点校:《史微》,上海:上海书店出版社,2006年,第228页)其实,
               章氏的见解正是要从“抄胥”入手,通经致用得道经世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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