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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学诚“六经皆史”说的本源与意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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勰说：“经也者，恒久之至道，不刊之鸿教也。” 世皆以为至理名言，
而章氏乃推原其得名于“纲纪世宙”之经世义，可谓别出心裁：“六经初

不为尊称，义取经纶为世法耳。六艺皆周公之政典，故立为经。夫子之
圣非逊周公，而《论语》诸篇不称经者，以其非政典也。”然则“六经初

不为尊称”，却如后人引申说意在推原而贬经乎？此又不尽然。章氏曰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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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异学称经以抗六艺，愚也；儒者僭经以拟六艺，妄也。” 又曰：“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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固尊称，其义亦取综要，非如后世之严也。” 然则尊经之意，义别有在
焉？“制度之经，时王之法，一道同风，不必皆以经名，而礼时为大，既

为当代臣民，固当率由而不越；既服膺六艺，亦出遵王制之一端也。” [4]
此义非推至时王之制度当尊于六经而不能止息。经之内在意义如此规

定，则其功能固可发挥得淋漓尽致，其“通今”之义旨得到贯彻，而其向
来超越性的地位不期然而然地极易倒转。章氏有言曰：“然而以意尊之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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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可以意僭之矣。” 不料章氏竟自食之，章氏于经，固极“以意尊之”
矣，而结果却“以意僭之”，尊经而适足以贬经，在他当然不是自觉之

事，然不能不说是势有必至。
第二，诠之以道器并落实于“府史之史”。

章学诚关于六经的观念确有将经视为“一代”之“政典”或“王
章”，即前文所谓“一代之实录”的新见，但是现代学者，对于此说之

[1] 《文心雕龙》之“宗经”篇，见刘勰著，范文澜注：《文心雕龙注》（上），北京：人民
文学出版社，1958年，第21页。
[2] 以上均见章学诚：《经解下》，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，第87页。
[3] 章学诚：《经解上》，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，第77页。
[4] 章学诚：《经解中》，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，第81页。
[5] 章学诚：《经解中》，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，第80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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