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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学诚研究概览




                    戴震的当头棒喝以及业师朱筠的谆谆教导使章学诚懂得了什么叫
               做“先求征实,后议扩充”,从而一改以往“好立议论,高而不切”的

                    [1]
               毛病 。虽然在他学问成熟之后也曾激烈抨击戴震此类早年曾让他“惭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2]
               惕”“寒心”的见解 ,但是他又说自己如何“自少性与史近”,并“尝
               以二十一家义例不纯,体要多舛,故欲遍察其中得失利病,约为科律,作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3]
               书数篇,讨论笔削大旨” 。这让人觉得“撰述《文史通义》的设想,早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4]
               在章学诚三十岁以前已经形成” 。看来戴震从反面让他警醒的比正面告
               诫他的还要多。章氏后来自称“粗通大义,不能研究文字,自以意之所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5]
               至,而侈谈班、刘述业,欲以疏别著述渊源” ,所谓“不能研究文字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6]
               就是戴震所不齿的“不曾识字”,章氏之“善自度” ,正离不开有戴震
               那样的典型在那里树着,从而知所趋避。是“不能”也,非不屑也!此后
               章氏对“研究文字”再无少年时代那“攻排训诂,驰骛空虚”的轻狂,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7]

               即使日后对戴震这类观点的抨击也只是着眼于不能如此霸权凛然地“以此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8]
               概人”而已 。
                    乾隆三十七年,章学诚终于踌躇满志地吐露了“斟酌艺林,作为《文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9]
               史通义》”的著述近况 。这年八月,他已“裒集所著《文史通义》,其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10]
               已定者,得内篇五,外篇二十有二” 。次年春天,章氏又抒发其撰著之
               志云:“思敛精神,为校雠之学,上探班、刘,溯源官、礼;下该《雕




               [1] 章学诚:《与族孙汝楠论学书》,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,第800页。
               [2] 参见章学诚:《又与正甫论文》,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,第807—808页。
               [3] 章学诚:《与族孙汝楠论学书》,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,第801页。
               [4] 参见章学诚著,仓修良编:《文史通义新编》,上海:上海古籍出版社,1993年,“前
               言”,第1页。
               [5] 章学诚:《与钱献之书》,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,第793页。
               [6] 参见章学诚:《家书二》,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,第817页。
               [7] 章学诚:《与族孙汝楠论学书》,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,第800页。
               [8] 参见章学诚:《又与正甫论文》,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,第807页。
               [9] 章学诚:《候国子司业朱春浦先生书》,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,第753页。
               [10] 章学诚:《上慕堂光禄书》,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,第660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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