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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学诚研究概览
诚本人的教言似乎最为精辟,其“校雠之学”(略相当于近人所谓“学术
[1]
史”或“学术思想史”)之“辨章学术,考镜源流”的旨趣 ,不正是一
种近乎“逻辑与历史相统一”的研究方法吗?本文旨在对“六经皆史”说
的缘起与本旨这个老生常谈的命题,沿着辨章与考镜的路径,联系一些争
论未决的问题,略抒管见,以求教于方家。
一、“文史校雠”之学的开拓与“六经皆史”说的发轫
学术界对章氏“六经皆史”说思想渊源的讨论,颇为纷扰。最有代
[2]
表性的争议是钱钟书等博洽的溯源工作遭到了仓修良等尖锐的辩驳 。然
而,在笔者看来,更为重要的是,对章学诚来说,他以什么样的方式获致
这一观念,从而能够或者接受或者批判或者改造某些资源来建构自己的学
说。所以本文特从章氏的为学取径入手来探讨“六经皆史”说的缘起,以
避漫无归宿。我们认为,“六经皆史”说乃是章学诚奋力开拓出来的“文
史校雠”之学的成果,此说之发轫尤其要从其成学过程去探寻。
乾隆二十九年(1764),27岁的章学诚已经有了明确的志向:“丈夫
生不为史臣,亦当从名公巨卿,执笔充书记,而因得论列当世,以文章见
[3]
用于时,如纂修志乘,亦其中之一事也。” 重“史”重“文”,重视“纂
修志乘”,注重经“世”致“用”,似乎很早就是他的志趣所在。同年,
他与甄松年论“《文选》义例”时,也许是第一次谈到对六经的看法:
[1] 《章学诚〈校雠通义〉自序》,第1页,见章学诚著,王重民通解《校雠通义通解》,上
海:上海古籍出版社,1987年。
[2] 参见钱钟书《谈艺录》(补订本),北京:中华书局,1984年,第263—266页;仓修良
《章学诚和〈文史通义〉》,第101—112页;仓修良、叶建华《章学诚评传》,第155—171
页。
[3] 章学诚:《答甄秀才论修志第一书》,见章学诚著,仓修良编注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,
杭州:浙江古籍出版社,2005年,第842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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