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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学诚“六经皆史”说的本源与意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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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皆史”的“史”具有“史料”之“史”的含义 。汪荣祖则指出：“期
盼章氏将道排除于经史之外，使经史等同一般史料的历史条件，在乾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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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代根本尚未成熟。” 近来学者多从“经世”的角度审视此说，比如周
启荣、刘广京就认为“‘六经皆史’说可说是‘学术经世’论的历史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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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”，甚至“只是‘学术经世’论的历史注脚而已” 。而汪荣祖对“六
经皆史”经世意味之独创价值提出质疑：“无论通经致用、经世致用，或

所谓经世史学，在中国传统学术思想中，原是主流……实斋之经世思想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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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当时并不特殊，在清代学术思想上，也甚一般。” 诸种诠释向度之分
歧，迫使研究者必须仔细辨别章氏之“本意”与章说之衍生义。
其二，章学诚的“六经皆史”说是否蕴含了尊史抑经的意味，是否

提出了以史代经或以史抗经之说，从而在清代学术史上是否具有创辟的价
值，对后世来说是否具有破除对儒家经典迷信的思想启蒙意义？

孙德谦、张尔田均欣赏章氏“六经皆史”说的经世之旨，并对章氏
“六经皆史”说与当时“汉”学———“训诂音韵名物度数”之学相颉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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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意味已略有揭示 。钱穆不但系统深入地阐发了章说所针对的语境，指
出戴震与章学诚“盖一主稽古，一主通今，此实两氏议论之分歧点也”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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并称言“实斋倡为六经皆史之论，欲以史学易经学” 。余英时发挥乃师

[1] 见仓修良《章学诚和〈文史通义〉》，北京：中华书局，1984年，第114—116页；仓修
良、叶建华：《章学诚评传》，南京：南京大学出版社，1996年，第174—177页。
[2] 汪荣祖：《章实斋六经皆史说再议》，见氏著《史学九章》，台北：麦田出版公司，2002
年，第322页。
[3] 周启荣、刘广京：《学术经世：章学诚之文史论与经世思想》，见“中研院”近代史研究
所编《近世中国经世思想研讨会论文集》，台北：商务印书馆、学生书局、三民书局有限公司，
1984年，第123—124页。
[4] 汪荣祖：《章实斋六经皆史说再议》，见《史学九章》，第328、329—330页。
[5] 见吴兴刘氏嘉业堂刊《章氏遗书》序，收入《章学诚遗书》，北京：文物出版社，1985
年。张序作于1921年孟夏，孙序作于1922年秋，刘刻《遗书》告成于1922年秋。参见孙次舟编
《章实斋著述流传谱》，存萃学社编集，周康燮主编《章实斋先生年谱汇编》，香港：崇文书
店，1975年，第237页。
[6] 钱穆：《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》，第384、424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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