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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学诚研究概览




                   观之,固将纲纪天人,推明大道。所以通古今之变,而成一家之
                   言者,必有详人之所略,异人之所同,重人之所轻,而忽人之所

                   谨,绳墨之所不可得而拘,类例之所不可得而泥,而后微茫杪忽
                   之际,有以独断于一心。及其书之成也,自然可以参天地而质鬼

                   神,契前修而俟后圣,此家学之所以可贵也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1]



                    史书的撰写在“事具始末,文成规矩”的基础上,还需作者在史料的
               详略选择、史事的轻重安排上都有“独断于一心”的卓越见识,不为前人

               的成例与牢笼所束缚,通古今之变,成一家之言,达到“纲纪天人,推明
               大道”的宏伟目标,这就是章学诚所极力倡导的《春秋》家学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章学诚论述《春秋》家学时,基本是指纪传体正史,虽然他批评自唐
               以后,目录著作以荀悦、袁宏等书列为编年,次于马、班等正史之后,违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2]
               背《春秋》本旨:“《春秋》体本编年,荀袁之书 ,与马班本纪,同源
               异流。特以纪传承用者多,又于学者讲习良便,故世相与宗之。然必标名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3]
               正史,岂《春秋》之学,转以编年者为非正史耶?” 他强调二体本无轩
               轾,各有所长,不可偏重。不过,他的论述对象仍集中于纪传体正史。如

               他曾表示:“二十三史,皆《春秋》家学也。……《春秋》家学,虽谓今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4]
               日不泯可也。” 只是,他更倾向于将唐以后官修的正史排除于《春秋》
               家学的范围之外,“纪传之史,自迁固以迄梁陈,皆《春秋》家学……惟
               《晋书》《隋书》以下,凡集众官修之书,非复专家之学,不过整齐故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5]
               事,以备要删”。 而且他对前四史与此后正史的评价还略有差异:




               [1] 《文史通义》内篇四《答客问上》,《章氏遗书》卷四。
               [2] 按:原文为“苟袁之书”,误,当为“荀”。
               [3] 《章氏遗书佚篇·史考摘录》。
               [4] 《校雠通义》卷一《宗刘第二》,《章氏遗书》卷十。
               [5] 《章氏遗书外编》卷十七《和州志二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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