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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学诚研究概览

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1]
               非得失,而无隔阂肤廓之论。” 这种尚友古人、与古为一的说法与章学诚
               “为古人设身而处地”的见解其意实同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章学诚强调“论世知人”,“为古人设身而处地”,是因为他认为要
               真正了解一个人,不仅要知其言,更要知其“所以为言”。他说:“夫人

               之所以谓知者,非知其姓与名也,亦非知其声容之与笑貌也;读其书,知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2]
               其言,知其所以为言而已矣。” 他非常重视年谱的编写,就是因为年谱
               能把谱主的思想(“言”)与其生平时事和出处进退相联系,从而可以了
               解作者的“所以为言”。他说:“年谱之体,仿于宋人,考次前人撰著,

               因而谱其生平时事与其人之出处进退,而知其所以为言,是亦论世知人之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3]
               学也。” 又说:“孟子曰:‘颂其诗,读其书,不知其人可乎?’以证
               谱人,则必阅乎一代风教,而后可以为谱。盖学者能读前人之书,不能设
               身处境,而论前人之得失,则其说未易得当也。”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4]

                    知言难,知其所以为言更难。章学诚举例说,人知《易》为卜筮之
               书,孔子读之,而知文王之忧,“是圣人之知圣人也”。人知《离骚》为

               词赋之祖,司马迁读之,而悲屈原之志,“是贤人之知贤人也”。“夫不
               具司马迁之志,而欲知屈原之志,不具夫子之忧,而欲知文王之忧,则几

               乎罔矣。然则古之人,有其忧与其志,不幸不得后之人有能忧其忧,志其
               志,而因以湮没不章者,盖不少矣。”                     [5]

                    章学诚强调“论世知人”,而这一批评原则也贯穿于他具体的史学




               [1] 陈寅恪:《冯友兰〈中国哲学史〉上册审查报告》,见《金明馆丛稿二编》,三联书店
               2001年版,第279页。
               [2] 《文史通义校注》卷四,《知难》,第366页。
               [3] 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外篇二,《韩柳二先生年谱书后》,第557页。
               [4] 《文史通义新编新注》外篇二,《〈刘忠介公年谱〉叙》,第537页。
               [5] 《文史通义校注》卷四,《知难》,第366页。章学诚在同篇中论“知其言”难,“知其所
               以为言”尤难时说:“读其书者,天下比比矣;知其言者,千不得百焉。知其言者,天下寥寥
               矣;知其所以为言者,百不得一焉。然而天下皆曰:我能读其书,知其所以为言矣。此知之难
               也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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