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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学诚研究概览




               此,撰写《通志》,完成了继《史记》之后又一部贯通古今的纪传体通史
               著作。然而《通志》成书后,颇受后人讥评,尤以专事训诂考据的乾嘉学

               者为最。比如《四库全书总目》批评《通志》照抄旧史,“泛杂无归”;
               王鸣盛指郑樵为“妄人”,把《通志》评为“三通”之“最下”;戴震亦

               视郑樵为“陋儒”,甚至还加上“贼经害道”的罪名。末学不辨,随声附
               和,群起攻之,“势若不共戴天”。章学诚对这些批评郑樵的言论深不以

               为然,于是写下《申郑》《释通》《答客问》等文为其辩护。
                    章学诚认为:“《通志》精要,在乎义例。盖一家之言,诸子之学

               识,而寓于诸史之规矩,原不以考据见长也。后人议其疏陋,非也。”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1]
               在章氏看来,在断代为史如日中天的时代里,郑樵独具慧眼,上承司马迁

               的通史家风,力矫班固断代为史的流弊,运用“别识心裁”,以一人之力
               撰成《通志》,阐发史学宗旨,自成一家之言,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

               事情。为此他赞道:“郑樵生千载而后,慨然有见于古人著述之源,而知
               作者之旨,不徒以词采为文,考据为学也。于是遂欲匡正史迁,益以博

               雅,贬损班固,讥其因袭,而独取三千年来,遗文故册,运以别识心裁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2]
               盖承通史家风,而自为经纬,成一家言者也。” 对于批评者指责郑樵因
               袭旧史,他也以“同情之理解”的态度作了这样的评述:“史书因袭相
               沿,无妨并见,如史迁本《春秋》《国策》诸书,《汉书》本史迁所记,

               及刘歆所著者,当时两书并存,不以因袭为嫌。专门之业,别具心裁,不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3]
               嫌貌似也。” 章学诚并不否认《通志》有“事实之失据,去取之未当,
               议论之未醇”的缺点,但绝不能以此便全盘否定该书的价值,所以他说郑
               氏承通史家风,“所振在鸿纲,而末学吹求,则在小节”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[4]



               [1] 章学诚著,叶瑛校注:《文史通义校注》卷四,《释通》,中华书局1985年版,第373
               页。
               [2] 《文史通义校注》卷五,《申郑》,第463页。
               [3] 《文史通义校注》卷四,《释通》,第375页。
               [4] 《文史通义校注》卷五,《申郑》,第464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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