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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      余由茶肆出后,即信步入镇上游览,镇上人烟稠密,市肆栉比,中
                  间为河道,水流浅窄,通以长桥,间亦疏柳成形,别具风味。……昔人
                  谓宋南渡后,本以此建都,后得凤凰山为大内,乃谓“将此留下罢”。

                  又相传洪杨乱时,在杭大肆屠杀,只将该处留下张三、李四、赵五、王
                  六等十八家,故其镇名“留下”。此皆无根之谈,不足为信,果后说

                  是者,则该镇生殖繁衍如此之强,孰谓中国近数十年人口渐渐稀少耶?
                  (按:原文略有删削)



                  从开头的“留下镇为自杭州至余杭间之巨镇”,到结尾的“该镇生殖繁

              衍如此之强,孰谓中国近数十年人口渐渐稀少耶”,可以得知1932年之留下
              镇,在游客心目中的印象不仅仅是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,而且具有相当规
              模,人口增长也很快。与十年前陶在东《西溪花坞纪游》里“东岳行宫前有

              一小市镇,神诞近,香客其嚣。过此为金鱼井亭,为甘涧泉”的轻描淡写相

              比,可以看出它惊人的发展速度。这显然得益于周边交通的改善和旅游概念
              的兴起,但内因依然是最主要的,近千年的被人为淡化,历史已在逐渐恢复
              它的公正,讲得更明确点,南宋龙飞凤舞的王气,明清播下的文化种子,到

              如今终于要开花结果。手边一个极端例子是诗人徐志摩,当年他在写文章骂
              西湖是“一锅腥臊的热汤”的同时,对仅有一山之隔的西溪留下却情有独

              钟,以至在国外旅行时,尚念念不忘,写下《西伯利亚道中忆西湖秋雪庵芦
              色作歌》一诗,以寄绻怀,在诗里他说:“我试一试芦笛的新声,在月下的

              秋雪庵前。这秋月是纷飞的碎玉,芦田是神仙的别殿。”让人不由想起元人
              张翔南《西湖竹枝词》里的绝唱:“南高北高峰顶齐,钱塘江水隔湖西。不

              得潮头到湖口,郎船今夜泊西溪。”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二十五




                  最后还是要说到郁达夫,作为20世纪30年代杭州文化的主要代言人,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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